小鲤不爱吃糖

敬自由

深海陷落·03

*人鱼宋×雇佣兵马





马嘉祺醒过来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梦里怪异真实的触感似乎还在停留在皮肤表面。他下意识去摸脖颈上的颈圈,触摸到冰凉的金属圈时,本以为的痛意却并未传来——他的脖颈处竟连一丝伤处都没有。


环视四周,房间里一片狼藉,鲛人不在这里,麻醉枪和手枪也不见了。


马嘉祺没着急出去,而是从医药箱里拿出绷带,一圈圈缠盖住颈圈后,才握住门把手打算离开,然而手腕才要压下,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鲛人沉睡着在蓝色水箱中,中央控制台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低着头,似乎是在记录什么。


“蓝色扇形鳞片,鱼尾珠白,血液呈淡蓝色...”笔尖在纸面上快速划过,他嘴里念念叨叨的,全然没有发现逐渐逼近自己脖颈的刀锋。


“你是谁?”


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倏地响起,程也停下笔,顺从举起手:“你醒了啊?”


“枪,给我。”


“我放在地上了,就在我脚边,”程也就是不想这个人醒过来拿枪顶着自己脑袋,才把枪收起来的,“我怕枪走火。”


锋利的刀尖从脖颈移到后腰,他倒是面色如常:“我叫程也,是加伦大学生物专业的博士,维克多聘请我做他们公司的技术顾问,这次前来是来查看鲛人身体状况的。”


后面的人没有动作,程也继续说道:“你晕过去是因为你脖子上的束缚器,但它只是让你产生幻觉疼痛,不会真的伤害你...”


他不提还好,一提就感觉身后跟放了个制冷机一样,呼呼地往外冒冷气。


“怎么解开?”


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程也叹了口气,“你应该已经试过了吧,束缚器没法强行摘下,我不行,你也不行,只有束缚器的持有者自己主动摘下才行。强行摘下或者攻击持有者,就会触发束缚器的保护机制,类似于你刚才受到的幻觉疼痛。”


“人类与野兽的力量差距太过悬殊,为了防止野兽反咬,最大程度地保护人类,才设置了这样的规则,”程也眨眨眼,眼睛里带着一点笑意,“只是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马先生竟然能被这鲛人戏弄中招。”


身后沉默了三秒,他感觉后腰上的枪口移开了,眼前的光影一暗,程也手里多出来个沉甸甸的东西,他抬头,和一双冷淡的目光对上。


“杀了它。”


程也愣了一下,理解了他的意思后哑然失笑:“马先生,怪我没跟你说明白,手环的持有者死去的话,你也会死的,这是束缚器最后的触底机制。”


马嘉祺点点头,说:“那就只把手砍下来。”


“鲛人已经受了伤,我没法保证它在虚弱状态下再受重伤还能活下来。”


“死之前把手环取下来就好,”马嘉祺压下眼皮,极具压迫性地盯着他,“有什么问题?”


程也脸上的笑意淡了点:“马先生,你很敏锐,也很聪明。”


“不过你的算盘打错了,束缚器会根据持有者的受伤程度在被束缚者身上产生双倍影响的幻觉疼痛。幻觉疼痛虽然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影响,但那是因为它是通过影响神经元运作的,所以…”程也将手中的匕首放回马嘉祺手里,“过度的疼痛会对你的大脑产生影响。”


“变成植物人也未可知哦,”程也把头顶的枪推远了一点,“别急嘛,还是有办法的,听听?”


马嘉祺并不喜欢将事情复杂化,刚才他所说的并非是威胁,如果程也没有出现,他会直接按照自己的逻辑去做。但他也知道这并非最好的解决方法,自己晕过去之前对那畜牲开了两枪,颈环突然发作便是在第二枪打中它腰侧的时候。


程也的说法和他推测的大差不差,但也不能说明完全可信。


“你要什么?”


没有人会平白提供帮助,真正能值得信任的只有交易。


程也摊摊手:“鲛人奇异稀少,人人趋之若鹜,有人觊觎其美貌,有人垂涎其身体。维克多甚至专门为它举办了一个拍卖会,我都无法估计那天这只鲛人的价值会以如何巨大的金额拍定,不过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商品一旦被出售,死活便只由买家一句话决定,这也是你和我站在这里的共同原因。”


“你想让它活,我也是。我对这只鲛人很感兴趣,我的研究课题只有依托这只鲛人的生命才能熠熠生辉,这是它于我的价值所在。”


“我要让鲛人离开这里,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马嘉祺考虑着这些话的可信度:“你打算怎么摘下束缚器?”


程也抱臂:“很简单,只要让鲛人自愿把手环摘下来就行了。”


废话。


马嘉祺沉着张脸,拿起匕首就要去试刀。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程也拉住他,“虽然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或许能提高成功率。”


马嘉祺被他拉到水箱前,程也指着沉睡的鲛人:“你看。”


鲛人安静地沉睡着,对两人的打量毫不知情,程也瞥了马嘉祺一眼:“发现了?”


马嘉祺渐渐皱起眉,鲛人似乎......比昨天小了一些?


各种意义上,包括体型、面貌...原先的鲛人只下半身便有两米半左右,现在却整整缩小了一圈,加上摇曳的鱼尾也只能勉强够到两米半。不仅如此,脸庞也变得青涩稚嫩,用人类的标准来看,大概只有十二三岁。


“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昨天它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返老还童了?”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里是没有监控的,程也只知道鲛人跑进了马嘉祺的房间,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问道,“你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给它吃了个枪子。


忽然想到什么,马嘉祺瞳孔轻微地颤了颤——他还做了一个梦。


马嘉祺没说话,程也也没打算在他嘴里撬出什么来,“昨天的枪伤不算太严重,但再怎样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痊愈大半,”他指指鲛人的腰侧,“我给他检查身体状况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了七七八八,这已经超出我所理解的生物学范畴了。”


“当然,它能返老还童我也无法解释,大自然未被发掘的神奇之处浩如烟海,人类了解的仅是沧海一粟,”沉沉睡去的鲛人面庞稚嫩又漂亮,脸颊挂着点婴儿肥,美好得宛如天使,程也嘴角的弧度奇异地上升了一点,“马先生,你怎么看?”


“它变弱了。”马嘉祺淡淡地说。


程也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他。


“我注射的麻醉剂只有半天剂量。”他冷漠地吐出几个字,叫程也猛地回过神来。


是了,是了,对于安逸的人类来说,返老还童是最不可思议和令人垂涎的存在,可对于居住在深海世界中的鲛人来说,这无疑是噩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本来可以轻易猎杀成年虎鲨的鲛人,此刻怕是只能成为其腹中鱼食了。


他竟然陷入了这么简单的思维误区,程也微微瞪大眼睛:“也就是说,如果是昨天,这个伤口会愈合得更快?!”


马嘉祺点头:“肉眼可见。”


“天哪...”程也一脸不可思议,“真是难以置信。”


马嘉祺并不想陪他浪费时间,更不想在这只鲛人面前多待一秒钟,“还有呢?”


程也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这些,我的筹码只有这些。”


“如你所说,它对你的威胁小了很多,解开束缚器的成功率自然大幅度升高,而且...”程也摸着下巴,“我怀疑,鲛人的认知状况也会封闭一部分。”


“这是最好的机会,我认为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他笑眯眯地看着马嘉祺,抬起手弯了下手腕,亮出腕表的时间,“而且你思考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哦。”


马嘉祺皱起眉。


程也瞥了一眼马嘉祺脖子上的白色绷带,笑眯眯的:“在你推门的时候,我把监控关掉了,毕竟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不过作为技术顾问的我并没有这个权利。”


“很抱歉自作主张,但最近的人手应该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到了。”


*


两人打开货车驾驶室车门的时候,隐隐的引擎嗡隆声已经听得很真切了,马嘉祺把车钥匙丢进程也怀里:“开车。”


随后快步走向副驾驶,一把拉开车门。


“坐好了!”程也大喊一声,眼底的兴奋越来越浓,他将车钥匙一拧到底,脚底猛地踩下去,货车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副驾驶的车门大开着,马嘉祺一手抓着车顶的把手,脚底勾着车座底的挡板,半个身子都在车外,拿着把冲锋枪向后面紧追不舍的越野车射击。


盘山公路本就曲折难行,前两天下的雪由于温度过低无法融化,便凝结成了坚硬且滑的冰块,他们在覆着冰面的路上飙车本就是九死一生,更何况身后还有追兵。


不过顾忌崎岖地形的并不只有他们,后面跟着的几辆越野车开得也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从公路上摔出去,丢了小命。


马嘉祺只瞄着车轮胎开枪,砰砰几枪下去,一辆越野车就晃晃悠悠地慢下来,最后停止不动,把打头的几辆打废之后,狭窄的公路口就被堵死了。


骂声和枪声都远远甩在身后,程也扭头夸了一句:“技术不错啊。”


马嘉祺瞥了他一眼,把车门猛地关上,整个驾驶室都狠狠一震,程也立刻知趣地闭嘴了,不过他眼底的笑意越来越盛。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tbc.



马哥(半个身体在车外)(拿冲锋枪):砰、砰、砰。

宋小鱼:你~们~不~要~再~晃~了~我~晕~车~啊~~




禁止放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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